第183章 恶毒“同事'
那还是纪思远与魏淑玉刚谈恋爱的时候,有一次下班后魏淑玉去公司找他,他正好不在,却碰见了安庆和。安庆和一看到魏淑玉,顿时就酥了半边,赶紧殷勤地将她引入自己办公室,先是言语调戏,继而动手动脚,魏淑玉吓得花容失色。这时纪思远闯了进来,见状大怒,扭住安庆和的脖领子扇了他两个大嘴巴。
就这件事,让安庆和引为奇耻大辱,以后他就想方设法报复纪思远。纪思远吃了他很多亏。幸好楚经理欣赏他,不然他在三建就呆不下去了。
那个时候,无论是纪思远还是安庆和,都想不到他俩曾经是一个厂的“同事”。后来卢文进也当了副经理,偶然看到了安庆和填报的履历,才知道他竟然也是4560厂出来的,他在厂基建部下属的工程队当过技术员。
纪思远冥思苦想了好几天,都想不起自己在4560厂见过安庆和。以此推理,安庆和应该也没见过他。不过这个结论,在与魏淑玉去过云龙山之后,他有些拿不准了。
云龙山“受惊”那件事,现在想起来纪思远还觉得好笑。先是被“算命”的老头忽悠,冒出来“纪思远”(忌思远)三个字把他吓了一跳;然后就神经过敏,到山下坐公交车时,发现等车的人当中,有个小伙子像极了他当年的部下小于。
这两个巧合,让纪思远落下了心病,又演化成严重的“神经衰弱”。以前,当他流落陇北荒原一无所有的时候,他还挺不在乎,心理承受能力也强得多,及至有了家庭、有了事业、有了“朋友”(他说,这朋友特指我),他却开始患得患失,开始无休止的担惊受怕了。
由于有了后来的祸事,他才基本确定,那次在公交站,他看到的人真是小于。而小于正是来嘉安找安庆和的。
当年纪思远出事的时候,小于还仅仅是厂保卫部下属的一个小兵。后来他复员了,留厂进了工程队。4560厂撤销之后,他又与安庆和一起,转到地方建筑公司。那一次,他是到嘉安出差,顺便去看望了“老领导”安庆和。就是在跟小于喝酒时,安庆和觉察出了纪思远的“问题”。
安庆和可能早就怀疑过卢文进。比如,“卢文进”的“家庭关系”很奇怪,他极少回老家,他老家也没亲戚来找他;又比如“卢文进”的气质与学识,不像个出身低微,经历悲惨的“农村娃子”;还有就是,安庆和总感觉他很久以前见过这个人,而这人不是泥瓦匠!
这一次,小于又明确地告诉他,纪思远可能并没有死!
其实,安庆和早忘了纪思远是谁,是小于提示之后他才想起来。因为他可能只是见过纪思远一两次,啥时见的,为什么事儿见的,他早都忘了。但他却知道厂里有“纪干事”这么一个人。他忙问怎么回事,小于说,前些年**门清理积案,查明被认定为纪思远的那个死人,是个专门在长途公交线路上抢劫乘客的惯犯。这样说来,当年纪思远杀人后是逃脱了,至今下落不明。
估计安庆和是从这之后,开始秘密调查纪思远。开始一段时间没有进展,他都准备放弃了。就在这时,他跟“荣德”的买卖砸了锅,一下赔进去二十多万,除了他和老曹的集资,还包括十多万的公款。眼看事情就要败露,安庆和“破釜沉舟”,带着纪思远的照片,专程去了一趟甘肃进行“最后的努力”。他先去了4560厂的“后身”天安工程机械厂,在那里徒劳无功;然后他又去了明井子镇,终于在原来打井队的一个退休工人那里,查出了纪思远的老底。
就在安庆和准备返回嘉安之前,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,得知公司正在调查他挪用的那笔设备款。他犹豫了好长时间,最后还是决定冒一下险。他悄悄回来之后,打公用电话找到假卢文进,先说他去了“明井子镇”,然后约纪思远到个隐秘地方私下谈谈。纪思远已经感觉到要坏事,但他也只能过去。
其实这里还存在着一个巨大的“误区”。那就是,安庆和能够确定,纪思远逃到甘肃之后,冒名顶替了一名死去的矿工,然后跟着亲戚回了嘉安。但他无法确定这个卢文进到底是不是纪思远。他想“诈”一下试试。为了防止不测,他把家里的现金全都带在了身上,如果“敲诈”不成,他就得赶紧潜逃。
两人见面地点就在新河路土产仓库的改造工地。
这个项目由三建负责施工。原来的大片仓库拆的所剩无几,现场到处都是砖瓦钢筋和水泥石块。只在在仓库地槽边上还有一间半房子。安庆和在外面等着纪思远,接到他以后,便领着他进了屋子。
屋子里只有一张破写字台,几把粗苯的木椅。两人隔着写字台对视。安庆和站在靠近门口的那一侧。
安庆和开门见山,直接捅开了“卢文进”的老底。他说,你绝对想不到,我也是4560厂出来的,在厂里我还曾经见过你一次。所以纪思远,纪主任,在我跟前你就别再装了!
尽管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,可猛然听到安庆和这么说,纪思远仍然震惊不已。他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,两条腿也开始发抖。
他强制自己镇静,然后颤声问安庆和:“你,你想干什么?”
看到“卢文进”紧张的神情,安庆和大喜过望,看来他真是纪思远。他马上说,他挪用公款做买卖赔了钱,让纪思远出点“赞助”帮帮他。如果三建要调查设备款的去向,也得纪思远出来“顶缸”。他要的钱是二十万,另外纪思远还得背上那十二万的“黑锅”,一共三十二万。这笔钱在此时即便不算天文数字,也是纪思远的财力根本无法承受的。
纪思远咬咬牙,想了半天说,我弄不到那么多。设备款不就十二万吗?我给你十五万。安庆和狠狠地说:别跟我讨价还价,你给我二十万,你再准备十二万交公司,没商量。纪思远只好答应,没想到安庆和还有条件,他说,明天晚上这个时候,你把钱拿来,然后你马上滚蛋,离开嘉安。怎么走我不管,走哪儿去我也不管,但后天别让我再看见你。纪思远使劲瞪着安庆和,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